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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六三章 敌人们 家人们(中)-p2
闵初一当然是没有午餐吃的。哪怕宁先生有一次亲自跟她父亲说过,小孩子中午多少吃点东西,有助于以后长得好,长期以来一天只吃两顿的家庭还是很难理解这样的奢侈——哪怕谷中给他们发的食物,即便在并不足量的情况下,至少也能让家里三口人多一顿午餐,但闵家的夫妇也只是默默地将粮食收起来,存在一边。
一群孩子连忙跟着:“龙师火帝,鸟官人皇。始制文字,乃服衣裳……”
眼见哥哥回来,小宁忌从地上站了起来,正要说话,又想起什么,竖起手指在嘴边认真地嘘了一嘘,指指后方的房间。宁曦点了点头,一大一小往房间里轻手轻脚地进去。
“呃!”
元锦儿皱眉站在那里,嘴唇微张地盯着这个小姑娘,有些无语。
来这边念书的孩子们往往是清晨去采集一批野菜,然后过来学堂这边喝粥,吃一个粗粮馒头——这是学堂赠送的伙食。上午上课是宁毅定下的规矩,没得更改,因为这时候脑子比较活跃,更适合学习。
锦儿也已经拿出不少耐心来,但原本家世就不好的这些孩子,见的世面本就不多,有时候呆呆的连话都不会开口。锦儿在小苍河的打扮已是极其简单,但看在这帮孩子眼中,仍旧如女神般的漂亮,有时候锦儿眼睛一瞪,孩子涨红了脸自觉做错事情,便掉眼泪,哇哇大哭,这也免不了要吃点排头。
只是一帮孩子原本受过云竹两个月的教导。到得眼下,类似于锦儿老师很漂亮很漂亮,但也很凶很凶的这种印象,也就摆脱不掉了。
“那为什么皇就是上,帝就是下呢?”
锦儿看了他一眼,抿了抿嘴,将他放下,然后牵起他的手。两人走出去后,附近的女兵也跟了过来。
“姨,你别气了……”
“呼呼吹吹就不痛了……”
元锦儿下意识地双手叉腰,吐了口气。她今天穿着一身浅白色缀湖绿花纹的长裙,款式简单而秀美。随手叉腰的动作也显得有趣,但看在一众孩子眼中,终究也只是老师好可怕的证据。
“长大啦。跟那个女孩子呆在一起感觉怎么样?”
教室中课程持续的时候,外面的小溪边,小男孩带着小姑娘已经洗了手和脸。名叫闵初一的小姑娘是冬日里从山外进来的难民,原本家境就不好,虽然七岁了,营养不良又胆小得很,遇上任何事情都紧张得不行,但如果没有陌生人管,采野菜做家务背柴禾都是一把好手。她比年幼的宁曦高出一个头,但看起来反倒像是宁曦身边的小妹妹。
“姨,皇帝是什么意思啊?”
“皇帝啊,这个嘛,古书上说呢,皇为上,帝为下,上下,意思是指天地。这是一开始的意思……”
书房之中,招呼罗业坐下,宁毅倒了一杯茶,拿出几块茶点来,笑着问道:“什么事?”
只是一帮孩子原本受过云竹两个月的教导。到得眼下,类似于锦儿老师很漂亮很漂亮,但也很凶很凶的这种印象,也就摆脱不掉了。
愛麗絲學園
孩子渐渐的离开了,锦儿拿起一个放书的小兜兜,才将宁曦抱起来。宁曦在她怀中别扭了一下:“姨,我想自己走。”
有一次闵初一曾听到父母偷偷地商量,要不要将这些粮食退回去。在这边呆了近半年后,他们忧虑于这山谷中的困局,据说谷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。而同时,他们也忧心于这谷中有可能受到西夏人的来犯。只有简单想法的苦人家分析不出太多的事情,只是这种不欺负人,发给粮食还发给了新衣服,甚至还关心孩子吃得不够多的地方,对他们来说,已经近乎天堂了。
“皇帝啊,这个嘛,古书上说呢,皇为上,帝为下,上下,意思是指天地。这是一开始的意思……”
宁毅平时办公不在这边,只偶尔方便时,会叫人过来,此时多半是因为到了午饭时间。
“古书上说的嘛,古书上说的最大,我怎么知道,你找时间问你爹去。但现在呢,皇帝就是大官,很大很大的官,最大的官……”
宁毅平时办公不在这边,只偶尔方便时,会叫人过来,此时多半是因为到了午饭时间。
“……啊额额、啊额额,哇……呜……呃……”
“长大啦。跟那个女孩子呆在一起感觉怎么样?”
“……啊额额、啊额额,哇……呜……呃……”
教室的外面不远,有小小的溪流,两个孩子往那边过去。教室里元锦儿扭过头来,一帮孩子都是正襟危坐。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,教室后方两名双胞胎的孩子甚至都下意识地在小板凳上靠在了一起。心中觉得先生好可怕啊好可怕,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学习……
眼见哥哥回来,小宁忌从地上站了起来,正要说话,又想起什么,竖起手指在嘴边认真地嘘了一嘘,指指后方的房间。宁曦点了点头,一大一小往房间里轻手轻脚地进去。
“啊,妹妹没哭。”没有听到院落里常有的哭声,宁曦颇为开心,放开了锦儿的手,“我进去看妹妹。”
一群孩子连忙跟着:“龙师火帝,鸟官人皇。始制文字,乃服衣裳……”
“……尧和舜是什么啊?”闵初一小声地询问,话说到最后,又微微有些害羞。
小女孩眼中含泪。点头又摇头。
锦儿朝院外等待的罗业点了点头,推开院门进去了。
“呃,皇帝……”小男孩嘴唇碰在一起,有些傻眼……
“……尧和舜是什么啊?”闵初一小声地询问,话说到最后,又微微有些害羞。
“那为什么皇就是上,帝就是下呢?”
教室的外面不远,有小小的溪流,两个孩子往那边过去。教室里元锦儿扭过头来,一帮孩子都是正襟危坐。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,教室后方两名双胞胎的孩子甚至都下意识地在小板凳上靠在了一起。心中觉得先生好可怕啊好可怕,所以我们一定要努力学习……
“有什么好哭的。”
他拉着那名叫闵初一的女孩子赶紧跑,到了门外,才见他拉起对方的衣袖,往右手上呼呼吹了两口气:“很疼吗。”
孩子渐渐的离开了,锦儿拿起一个放书的小兜兜,才将宁曦抱起来。宁曦在她怀中别扭了一下:“姨,我想自己走。”
他们很害怕,有一天这地方将不复存在。后来粮食没有退回去,父亲每一天做的事情更多了。回来之后,却有着稍许满足的感觉,母亲则偶尔会提起一句:“宁先生那么厉害的人,不会让这里出事情吧。”言语之中也有着希冀。对于他们来说,他们从不怕累。
“……她好笨。”
锦儿有时候便也挺委屈的。不过面对着一帮小孩,倒也没必要表现出来,只能是冷艳着一张脸继续将《千字文》教下去。
洗完手后,两人才又悄悄地靠近作为课堂的小木屋。闵初一跟着课堂里的声音用力地提气吐声:“推……位……让国,有虞……陶唐。吊民……伐罪……周……发……殷汤……”在小宁曦的鼓励下,她一面念还一面下意识的握拳给自己鼓着劲,话语虽还轻盈,但总算还是通顺地念完了。
“啊,妹妹没哭。”没有听到院落里常有的哭声,宁曦颇为开心,放开了锦儿的手,“我进去看妹妹。”
他们一家人没有什么财物,一旦到了冬天,唯一的生存方式只是躲在家中围着火塘取暖,西夏人杀来烧了他们的房子,其实也就是断了他们所有生路了。小苍河的军队将他们救下收留下来,还弄了些药物,才让小姑娘摆脱风寒的夺命之厄。
孩子渐渐的离开了,锦儿拿起一个放书的小兜兜,才将宁曦抱起来。宁曦在她怀中别扭了一下:“姨,我想自己走。”
元老师戒尺一挥,小姑娘吓得赶快伸出右手手板来,然后被元锦儿啪啪啪啪的打了十下手板,她用左手手背堵住嘴巴,右手手板都被打红了,哭声倒也因为被手堵住而止住了。待到手板打完,元锦儿将她几乎塞进嘴巴里的左手拉下来,朝旁边道:“气死我了!宁曦,你带她出去洗个手!”
只是锦儿的性子,就没有云竹那般温柔了。事实上从青楼中出来的女子,走到清倌人头牌这一步,固然风光无限,但儿时受过的苦、挨过的打何其之多。青楼里教孩子可不会有什么温情教育,无非是高压政策一批批的剔除,只有渐渐展露资质后,才有可能得些好脸色。
“啊,妹妹没哭。”没有听到院落里常有的哭声,宁曦颇为开心,放开了锦儿的手,“我进去看妹妹。”
有一次闵初一曾听到父母偷偷地商量,要不要将这些粮食退回去。在这边呆了近半年后,他们忧虑于这山谷中的困局,据说谷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。而同时,他们也忧心于这谷中有可能受到西夏人的来犯。只有简单想法的苦人家分析不出太多的事情,只是这种不欺负人,发给粮食还发给了新衣服,甚至还关心孩子吃得不够多的地方,对他们来说,已经近乎天堂了。
好在打过之后,他们便能做得好点。
“……她好笨。”
山谷中的孩子不是来自军户,便来自于苦哈哈的家庭。闵初一的父母本就是延州附近极苦的农户,西夏人来时,一家人茫然逃跑,她的奶奶为了家中仅有的半只铁锅跑回去,被西夏人杀掉了。后来与小苍河的军队遇上时,一家三口所有的家当都只剩了身上的一身衣裳。不仅单薄,而且缝缝补补的也不知道穿了多少年了,小女孩被父母抱在怀里,几乎被冻死。
“这几句话说的是呢,龙师,就是上古的伏羲大帝。他用龙给百官命名,所以后来人都叫他龙师,而火帝,是尝百草的神农,也叫炎帝……”
有一次闵初一曾听到父母偷偷地商量,要不要将这些粮食退回去。在这边呆了近半年后,他们忧虑于这山谷中的困局,据说谷中的粮食已经不多了。而同时,他们也忧心于这谷中有可能受到西夏人的来犯。只有简单想法的苦人家分析不出太多的事情,只是这种不欺负人,发给粮食还发给了新衣服,甚至还关心孩子吃得不够多的地方,对他们来说,已经近乎天堂了。
教室中课程持续的时候,外面的小溪边,小男孩带着小姑娘已经洗了手和脸。名叫闵初一的小姑娘是冬日里从山外进来的难民,原本家境就不好,虽然七岁了,营养不良又胆小得很,遇上任何事情都紧张得不行,但如果没有陌生人管,采野菜做家务背柴禾都是一把好手。她比年幼的宁曦高出一个头,但看起来反倒像是宁曦身边的小妹妹。
“闵初一!”
“呃!”
“古书上说的嘛,古书上说的最大,我怎么知道,你找时间问你爹去。但现在呢,皇帝就是大官,很大很大的官,最大的官……”
“对谷中粮食之事,我想了好些天,可能有一个办法,想私下与宁先生说说。”
洗完手后,两人才又悄悄地靠近作为课堂的小木屋。闵初一跟着课堂里的声音用力地提气吐声:“推……位……让国,有虞……陶唐。吊民……伐罪……周……发……殷汤……”在小宁曦的鼓励下,她一面念还一面下意识的握拳给自己鼓着劲,话语虽还轻盈,但总算还是通顺地念完了。
“古书上说的嘛,古书上说的最大,我怎么知道,你找时间问你爹去。但现在呢,皇帝就是大官,很大很大的官,最大的官……”
小女孩眼中含泪。点头又摇头。
“姨,你别气了……”